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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物界食物工作大会
发布时间:2012/1/4  阅读次数:1126  字体大小: 【】 【】【

一场动物界的食物工作大会在万国大会堂召开,各个动物的代表纷纷发言,控诉食物不足,以及各自天敌对自己国家居民的戕害。自然界本是奉行弱肉强食,在拥有一套硬性规定的秩序之后,自然会生出许多事端。于是,大会上便出现了彼此指证,甚至是攻击的现象。直到最后,由于众说纷纭,莫衷一是,现阶段动物界食物方面所存在的问题仍然没有解决,只是匆匆闭幕。文章内容丰富,以极有张力的语言,将各种动物的形象描写的栩栩如生,为一篇佳作。欣赏!

             最近,动物们在万国大会堂召开了一次食物工作大会。
  这次大会召开的背景是,当前,动物界许多国家,尤其是那些肉食动物国家,正面临着严重的食物危机。填饱肚子永远是动物们首先要解决的问题,否则,整个动物界就别想平静。说到动物界的食物问题,也真是让人头疼。因为这当中本身就存在一种矛盾,比如说,猫要吃老鼠,可老鼠又岂肯让猫吃。解决这种矛盾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为这事,不知有多少食物专家召开过不知多少次研讨会,可最终还是没探讨出什么好办法,动物界只得沿用传统的食物供给规则:把死刑犯的尸体当作一种商品出售给需要食用的国家或地区。譬如,每年鼠国向猫国出售鼠尸约五千万具、羊国向狼国出售羊尸约两千万具、兔国向虎国出售兔尸约一千万具……然而,随着动物界渐趋和平稳定,各国的犯罪率都大幅下降,而死罪率下降的幅度更大。就拿去年来说吧,鼠国的死罪人员还不到一千万,这种情况很让猫国担忧。猫国现有人口约两亿,年人均老鼠占有量仅为零点零五只,零点零五只老鼠是一个什么概念?就是说,整整一年,二十个猫民才能分享到一只老鼠!这怎么能行呢?虽然猫也吃鱼、虾、麻雀,甚至粮食,但老鼠毕竟是他们的最爱啊!
  在这次食物工作大会上,猫国代表皮皮首先发言,他说:“古时候,弱肉强食是动物界的基本法则;现代文明的到来,这一法则被废除了。可是,不弱肉强食就会有许多种族营养不良,甚至饿死……就拿我们猫族来说吧,离开了老鼠和鱼虾等肉食,我们还谈什么生活质量!”话音刚落,鼠国代表鲁鲁一下跳到主席台上,脸因极度气恼而扭曲,他把扩音器调到最大,愤然道:“想不到猫国代表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你们猫族把我们老鼠当做美味佳肴,还让我们活吗?你们也太自私了吧?总不能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吧?”鱼国代表鳞鳞从水池座位里探出头来,附和道:“鼠国代表说得很对,猫族实在不像话!”虾国代表弯弯气呼呼地插嘴了:“可气的是,猫族吃虾居然还挑肥拣瘦,据说腰躬度数不在80到90度之间的虾他们还不肯吃!真是盐店里失火--穷烧!”三个代表联合攻击皮皮,皮皮显然招架不住了,可为了给自己挽回点面子,他大声叫道:“‘众口铄金,积毁销骨’,我用沉默来表达愤怒!”
  接下来,大青虫油油站起来发言:“我们青虫一族没有固定的王国,寄居在其他国家的土地上……我们受尽了百般歧视和虐待,特别是在蛙国,我们趴在菜叶上吃我们的,招惹你们蛙族什么了?你们为何躲在一旁对我们垂涎三尺?我们平白无故招致杀身之祸,天理何在?……”油油的话还没说完,会场某处传来忽高忽低的哭泣声。大家循着哭声望去,原来豆虫鼓鼓正抹泪呢。大会主席狮子烈奇道:“有话就好好说,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鼓鼓站起来,哽咽着说:“我们豆虫可知道寄人篱下的滋味了!我们趴在豆叶上吃我们的,你们蛙民为什么对我们暗中袭击?我们有多少兄弟姐妹惨死在你们口中,这笔血债我们一定要清算!”蛙国代表呱呱再也忍不住了,气得肚子涨得老大,他愤然道:“你们两个坏东西。还有脸说呢!为什么要吃掉你们,你们自己心里还不清楚吗?我们为庄稼、蔬菜当保卫消灭尔等害虫,有什么过错?”油油和鼓鼓异口同声道:“我们不吃庄稼和蔬菜,怎么活啊?总不能让我们喝西北风吧?”呱呱正要反驳,只听烈奇喝道:“请不要党同伐异!既然开会嘛,理所当然允许各位代表畅所欲言,但不许出口伤人,更不准大打出手!刚才有些同志讲话,火药味太浓!”呱呱鼓了鼓嘴,说了句“恶人先告状”,坐了下来。
  短暂的平静后,狼国代表绿光发言了:“和猫、狗等种族相比,我们狼虎等族就惨得多!他们没肉吃还可以用粮食充饥,可我们呢?我们离开了肉简直寸步难行啊!大概是‘物以稀为贵’吧,现在买一斤羊肉就得花一千个狼币,有几个人能吃得起呢?更可怜的是,好多怀孕的母狼因缺少食物,流产的流产、滑胎的滑胎,有的勉强产下了小狼,可是饿得不下奶啊!母狼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活活饿死,心里什么滋味啊?我想,这些现象在狮子、虎、豹等国中也同样存在……”绿光正振振有词地说着,羊国代表温温站起来打断他的话:“你们可怜,我们就不可怜?你们狼族嗜羊成性,总不能因羊肉味道鲜美老是把眼睛盯在我们身上吧?你们就不能吃点别的肉?”虎国代表威威为绿光打抱不平了:“喂,小伙子,话可不能这么说,你们羊族也不是什么草都吃啊!狼爱吃羊、虎爱吃兔,纯属生理上的需要啊!况且我们吃的都不是什么好人啊!近年来,你们的死犯越来越少,这直接影响我们的食物来源!必须要修改刑法,把该判无期徒刑的判为死刑!”兔国代表毛毛揉揉通红的眼睛,把近视镜重新放到鼻梁上,反驳道:“不是我说你们虎族,胃口也太大了吧?一般饭量的老虎,一口气都要吃掉五六个兔子,照这样吃下去,迟早有一天我们兔子会绝种!还有,每年我们兔国都把所有死犯提供给虎国,可你们一赊再赊,就是不肯给钱!更可气的是,你们还嫌好道歹,不是埋怨兔子骨头多肉少,就是怪兔子患有性病……见死刑兔子少了,你们竟派特务潜入我国,绑架、暗杀兔民,有多少弱小的兔崽子惨死在你们手中,你们心里最清楚!有证据表明,你们还……”威威显然被激怒了,他大吼道:“你纯粹是在生变乱造!咱们合同上白纸黑字写得一清二楚:兔子死犯一律提供给虎国,作为回报,虎国把所有的兔子皮晒干、修整后返给兔国。你们每年卖给北极熊和南极企鹅的兔子皮至少也得一百亿猫币(猫币为动物界通币)吧?”毛毛辩驳道:“皮是皮,肉是肉,这是两码事!我们并没说免了肉钱!”威威冷笑道:“你们以为自己是谁?我们老虎能乐意吃你们,说明高看你们了,别给脸不要脸!”毛毛气得嘴都裂开了,他指着威威破口大骂起来:“你放狗屁!”狗国代表黑黑咆哮道:“你他娘的骂谁?我们狗招你们了还是惹你们了?”毛毛知道自己不经意间伤害了狗族,忙表示歉意。黑黑狠狠瞪了毛毛一眼,道:“以后嘴里干净点,别他妈的不干不净!我最讨厌谁指桑骂槐!”威威觉得这个插曲着实美妙,乐得捂着嘴直笑。烈奇的眉头皱成了菜包子,他不得不重申会场纪律:“倘若谁再讲脏话,我就把他逐出会场!”
  接下来,鸡国代表挠挠反映了一个严重情况:近来,鸡蛋的孵化率持续下降,百分之三十左右的鸡蛋成了毛鸡蛋,经调查发现,不知什么人在鸡民的食物里放了“抑生素”,估计是有些肉食动物因吃不饱饭生了歹念--他们要吃毛鸡蛋!大家都知道,在我们鸡国,孵不出小鸡的蛋一律视作坏蛋,而对坏蛋的处置和对死犯的处置方法是一样的!”挠挠一口气把话说完,坐了下来。鸭国代表笨笨说话了:“挠挠先生刚才反映的情况在我们鸭国也同样存在!据统计,上个月的毛鸭蛋的数量已多达三百万枚。诸位想想,这种情况正常吗?”
  鸽子国代表银银告诉大家一个奇怪的现象:“鸽国信息部最近发现许多猪民在偷吃肉,有的居然一点粮食也不吃了,这不是胡闹吗?”话音刚落,猪国代表肿肿站起来道:“诬告,纯粹是诬告!我们猪民向来循规蹈矩,说我们吃肉,鬼才信呢!即便是野猪,吃肉之举也是偶尔为之!”银银据理力争:“大量影像资料可以证明,你们有不少猪民在吃兔子,在自由森林里,你们用野生蘑菇诱杀了至少五十万个单纯的小兔子!你们不仅生吃兔子,还用兔子烧汤……”肿肿显然做贼心虚,没敢再反驳。主席台上,十几个联合国领导人惊得目瞪口呆,烈奇把桌子拍得啪啪作响,哇哇叫道:“猪国代表你给我站起来,老实回答,鸽国代表刚才反映的情况是不是真的!”肿肿哆哆嗦嗦地站起来,怯声怯气地说:“不瞒您说,是有这种现象,但,但不是普遍现象……在骡子国不也有人在偷吃肉么?”这话惹恼了骡子国代表良驹,他立刻辩驳道:“你怎么血口喷人!我们骡子一族向来安分守己,怎么可能干偷吃肉的勾当!莫非你们有眼无珠把驴当成我们了?”驴国代表蠢蠢再也吃不住劲了,他甩了一下蹄子,拉出一副要打架的姿态,指着良驹的鼻子喝道:“小杂种,你可长心眼了,居然‘大义灭亲’拿自己的爹娘开刀了,早知你们心如蛇蝎,我们何必与马民私通生下你们这些孽障!”说完这话,蠢蠢立刻又后悔了:这不明摆着得罪蛇蝎吗?另外,马国的脸面不也丢尽了吗?蠢蠢赶忙解释自己并非中伤蛇蝎、也无意于伤害马国……可是,他越描越黑,还好,蛇蝎两国的代表缺席,否则,场面够热闹了。马国代表若愚红着脸说话了:“驴国代表讲话一点都不负责,我们马国民风淳朴、从不淫乱,谁心甘情愿和你们蠢驴私通呢?你们采取卑劣手段把智商低的马民骗到手里,让她们成为你们的二奶、小三,这才生下了骡子!骡子是无辜的生命,他们个个跟孤儿一样!不过,这些孩子倒也争气,靠着自己的打拼竟成立了一个‘孤儿王国’。然而,可怜的孩子却没有生育能力,结婚不过是一种形式……”良驹被若愚的一席话说得热泪四溅,他真想一头扑到若愚怀里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可公共场所怕人笑话,他不能这么做。蠢蠢知道自己理亏,咽了几口唾沫,没再言语。
  大会继续进行。苍蝇代表嗡嗡告了蜘蛛一状,他说:“我们苍蝇一族想来与世无争,所以,直到现在,偌大的动物界都没有我们一块地盘。按照国际通则,和蚊子、蟋蟀、飞蛾、蝉、蝗虫、蝴蝶、蜻蜓、青虫、豆虫、蚜虫、蛀虫、壁虎、屎壳郎、蚯蚓、蜥蜴、啄木鸟等种族一样,我们苍蝇有权在动物界任何一个地方寄居生存。遗憾的是,我们的处境并不怎么样:处处吃白眼、时时遭打击。就拿在蜘蛛国来说吧,我们本可以和他们‘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和谐共存的,可是,他们却布下天罗地网,我们一不小心就会被活捉,结果可想而知……为了满足自己的食欲,他们竟草菅人命,简直欺人太甚!我不知道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何时是个尽头!”蜘蛛国代表碌碌正想反驳,蚊子代表温柔一针哭诉起来:“这样的日子没法过了,其实,蜘蛛结网,捕猎的对象倒还不是苍蝇等飞虫,而是我们蚊子!我们的实力大都不怎么好,所以一不留神就碰上那可恶又可怕的网!多少同胞战胜过强大的动物却惨死在小小的蜘蛛手里……更可气的是,动物界视我们蚊子为眼中钉、肉中刺,普遍认为我们是偷偷摸摸占人便宜的害人精。其实我们一肚子苦水往哪儿倒呢!为了生存,我们不喝血行吗?至于传播疾病,我们也不是故意的啊!我们仅仅喝了点血,众人就横挑鼻子竖挑眼了,想想那些把整个生命活活吞噬的举动,我们的吸血就仁慈得多了,至少,我们不会让遭到叮咬的动物立马死去。不少新闻媒体还连篇累牍地报道我们蚊子的‘罪行’,不遗余力地抨击我们的生活本能,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居然建议我们向苍蝇学习,改吸血为吃屎,亏这些坏蛋能想得出来!还有的所谓的‘昆虫专家’,竟提出诱使我们吃避孕药以期实现让蚊族断子绝孙的罪恶企图!说真的,一见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我就恨不得一口气把他们的血吸干!另外,还有一种现象我们实在无法忍受:联合国卫生组织为什么老是发给蜘蛛、壁虎奖状?誉他们为‘年度捕蚊能手’、‘年度打蚊灭蚊标兵’、‘新时期灭蚊骨干’……哼!这不明摆着歧视我们这一弱势群体吗?尊敬的烈奇先生,面对这种种非人道的社会不公平现象,您总不能熟视无睹、无动于衷吧?”烈奇摸着鼻尖上昨晚被蚊子叮咬而鼓起的疙瘩,正要大发雷霆,这时十几个飞来将代表不约而同地站起来,振臂高呼:“冤枉,冤枉!我们冤枉!”烈奇又惊又怒,大叫起来:“肃静,肃静!谁要胆敢再大呼小叫,我就将他绳之以法!”起哄的飞虫代表知道再闹腾下去不会有好结局,便纷纷落座、默不作声了。等会场平静下来后,烈奇说:“我只想做一个听众,不打算发表什么指导性意见!既然是辩论会,当然允许诸位各抒己见。不过,我再一次提醒在座的各位:辩论中可以有见解、有感情,但绝不可有任何不良动机!好吧,蜘蛛国代表碌碌女士,您好像有话要说!”碌碌抱着话筒大声说:“听了蚊子代表千古一针先生滔滔不绝的演讲,我唯一的感受是啼笑皆非。一针先生说,吸血是蚊子的生活本能,这一点我无可辩驳,但,请问一针先生,我们蜘蛛结网捕虫是不是出于生活本能呢?”温柔一针道:“那你们也不能为了自己的生存而不让我们生存啊!”碌碌道:“不吃掉你们,我们怎么活下去?”一针道:“为了生存,我们仅仅是喝了别人一点血,并不危及他们的生命,而你们可是一口要了我们的命啊!”碌碌道:“我们与你们之间,从表面上看好像都是为自身的生存而获取食物,并无太大的区别,可只要仔细想想,咱们之间的区别就判若云泥了:我们活着是为了绝大多数人更好地活着,而你们活着只能让绝大多数人得不到片刻的安宁!”温柔一针不依不挠:“别用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来压人!说白了,你们吃我们也不过是想饱餐一顿而已。说什么‘是为了绝大多说人更好地活着’,呸,纯粹是他妈扯淡!我平生最讨厌那种口是心非的虚伪之徒!”碌碌愤然道:“要是做了些善事,直言不讳倒也算得上豪爽,要是把坏事做绝竟还直言不讳,我想,是该称作‘厚颜无耻’了吧?”温柔一针感觉伤口上突然被撒了一把盐,钻心疼痛。他本想不管三七二十一拿些恶毒的话来攻击碌碌以捍卫蚊族那点可怜的尊严,可不知何故,他竟一时语噻,只觉脸火辣辣得烫,仿佛被谁扇了几巴掌。嗡嗡见温柔一针陷入窘境,忙替哥们帮腔:“不管怎么说,总的让人活下去啊!联合国宪章上不是说了吗,要充分尊重人权,而人权的第一要素是生存权。蚊子只有吸血才能生存,倘若不让他们吸血,不就侵犯他们的生存权了吗?因此,我认为,蚊子吸血并非罪过,而蜘蛛生擒蚊子才是滥杀无辜!蜘蛛完全可以以飞虫的死尸为食的!----说到我们苍蝇,我就更伤心了,我们在粪便中汲取养料,并没偷谁抢谁,可我们为什么总是遭到非议呢?不少人以讹传讹,说我们传播疾病,怎么就不怨自己的抵抗力差呢?更让人气愤的是,不少国家和地区竟然把苍蝇、蚊子和老鼠并称为‘三害’,连许多孩子都把古诗背歪了,说什么‘春眠不觉晓,处处蝇子扰。一瓶敌敌畏,不知死多少!’,听听,这是人话吗?”碌碌道:“还有脸说呢,孩子们把诗背成这样,还不是你们泛滥成灾、他们深恶痛绝所致!追污逐臭乃你们蝇族的本性,你们无论走到哪里都得不到欢迎的掌声!没听人们常说‘老鼠过街人人喊打,蚊蝇舞天,人人叫拍’吗?”千古一针气得满肚子发红,鲁鲁则拍案而起道:“打碟子说碟子,打碗说碗,你怎么像疯狗一样乱咬呢!”黑黑一听这话,火了,上去就是一拳,把鲁鲁的鼻子打得鲜血直流。整个会场一下骚动起来。温柔一针条件反射式地直扑过去,趴在鼠血上如饥似渴地吮吸起来。嗡嗡本来竭力抑制自己的食欲冲动、想在众人面前表现出一种绅士风度,可是,温柔一针的贪吃相把他的心撩拨得直发痒,等温柔一针吸满肚子、意犹未尽地打着饱嗝的时候,嗡嗡再也忍耐不住了,只见他突展双翅,朝另一片鼠血飞去……再看看鲁鲁吧,他连疼带气,捂着鼻子吱吱直叫。烈奇见狗国代表竟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动手打人,大怒,立令两个国际警察把黑黑拷起来。这么重大而严肃的会议竟然开成这个样子,真是失败透了!烈奇一气之下正要宣布散会,这时安理会当年轮值国主席代表大象蜡原劝阻道:“组织一次这样盛大的会议着实不易,还是将就着把会开下去吧!”烈奇的脸色苍白、气喘吁吁,原来他的心脏病又犯了。秘书忙把两粒急效救心丸放到他手里。蜡原道:“你且回去休息,我替您把会主持下去!”
  蜡原清了清嗓子道:“现在,我代表大会再次强调会场纪律:文明发言,理性辩论!下面,哪个代表再冲动,我一定送他到国际法庭接受审判!”说完,他宣布大会继续进行。
  蝗虫代表风卷残云对螳螂提出控告,她说:“在动物界,恐怕没有比螳螂更可怕的人了!他们不仅心狠手辣,而且向来背后杀人,真是让人防不胜防!有一次,我们几位女士在草丛里举办一个小型派对,我们先是纵情高歌,唱腻了便狂舞,舞累了就躺在地上休息。我见伙伴们个个汗流浃背,便想让她们洗个澡。于是,我去附近的河里看看有没有男士,可万万没料到,当我回来时,八个伙伴被砍死了四对子!不用说这是螳螂干的!这些阴险的家伙只要死不净,我们蝗虫一族就永无宁日!”螳螂代表刀扬早怒火中烧,他真想抡起弯刀把这个该死的东西砍为两段,可念及会场纪律他又冷静了下来。刀扬正要开口,忽听蝉族代表流响打开了话匣子:“风卷残云女士所言字字属实、句句在理!我们金蝉一族早就领教到螳螂的凶狠了!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个赤日炎炎的中午,我的大哥声远正趴在我附近的一片树叶上进行男高音独唱,不想被暗藏在树叶背面的螳螂一刀砍死……螳螂对我们百般暗算,我们哪有什么安全感!联合国还问不问这事?!”刀扬怒发冲冠了,只听他大吼道:“住口!你们蝉类没有一个是好东西!不光聒噪得让人头皮子发麻,而且还随地撒卵!多少树枝被你们弄枯……”流响打断刀扬的话:“我们连传宗接代的权利都没有吗?你们螳螂就是看我们蝉横竖不顺眼,上期的《螳螂文学报》上居然刊登了一首名为《蝉的遗言》的诗歌,我背给大家听听:多年的潜伏,等待的不过是一个夏天。短暂的欢愉,却被定性为噪音污染。看看这个结局,倒不如未脱壳之前成为佳肴一盘。于是,我悟出一个哲理:假如不能给人带来美感,就不要出现,更不要自不量力地去表现!诸位听听,这首诗是什么意思?我就不相信这会是我们蝉族的真实心声!”风卷残云忙附和道:“就是,很明显这是一个螳螂作家以一个蝉的名义写的!其目的当然是辱骂蝉!”刀扬气得挥刀砍下一个桌子角,咆哮道:“混账!你们蝗虫世世代代从不干好事,天下谁人不知?!你们吃点植物种子倒无可厚非,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你们竟祸害植物的叶、茎甚至根!每年有多少可爱的禾苗死在你们这些混蛋手里!尔等罪恶滔天,水煮油烹都不过分!”坐在风卷残云身旁的蟑螂国代表臭臭不知生了哪门子气,突然放了一个闷屁,周围十几米的地方即刻虚席。臭臭见状,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竟然得意地侃侃而谈起来:“我就是看不惯螳螂那副德行!动不动就使刀子,当手术医生是好样的!幸亏我们蟑螂满身奇臭,不然,不被尔等斩尽杀绝才怪呢!”刀扬怒不可遏:“闭了你那张臭嘴!和蝗虫、蝉一样,你们蟑螂也不是什么好货色!关于你们的情况,档案馆里写得很清楚,我都能倒背如流:蟑螂,昆虫类,身体扁平,黑褐色,能发出臭味。常咬坏衣服、污染食物、并传播伤寒、霍乱等疾病,是害虫……”臭臭气急败坏地叫道:“不要再说了!这分明是对我们蟑螂一族的污蔑!”蜡原见刀扬想要对臭臭动手,忙大喝道:“都给我打住!我们本次大会的主题是食物问题,你们都扯到哪儿去了?”听蜡原这么一喝,大家都不吱声了。蜡原扶扶眼镜,道:“下面哪位代表还要发言?”
  乌鸦代表羽墨故作文明地举起手,蜡原道:“你说吧,语言要简明扼要!毕竟会议时间有限。”羽墨道:“我想借此机会澄清一件事,最近,国际上传言我们乌鸦也开始吃肉了……也许有个别乌鸦违法乱纪偷吃肉,但我敢保证绝大多数乌鸦是不沾腥的!我们是地地道道的素食主义者,希望大家不要相信那些流言蜚语!”熊国代表大肚不服气,站起来道:“乌鸦吃肉绝不是个别现象!印象最深的是,去年深秋的一个下午,我正在原始森林里散步,突然,有人在大声叫喊。我走近一看,原来,一直狐狸在一棵大树下扯着嗓子喊着:‘唱啊,唱啊!我好久没听到您动听的歌声了!’,我往树上一看,只见一个乌鸦正站在高高的树枝上,嘴里叼着一块肥肉。大概是被狐狸骗怕的缘故吧,任凭狐狸在树下怎么奉承,那乌鸦就是不动声色。狐狸见这一招不顶用,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只见他往地上狠狠啐了一口痰,阴阳怪气道:‘捡块破肉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从野狼吃剩的羊骨头上撕下来的一丁点儿肉屑么?我这就去弄一大块鲜羊肉来!我倒要看一看谁搞到的羊肉块大!’乌鸦眨巴着眼,就是不说话。不一会儿,狐狸趾高气扬地跑过来,嘴里衔着块大石头。乌鸦显然看出了破绽,忍不住想笑,可他很快又镇定下来。狐狸把大石块放在地上,仰起脸蛋向乌鸦炫耀起来:‘尊敬的乌鸦小姐,瞧我这块肉,又肥又大,而你嘴里的肉屑小得简直像一块口香糖!你服输吗?’乌鸦依然不说话,并开始把肉吞进肚里,狐狸急了,捡起石块,使出吃奶的劲朝乌鸦砸去。乌鸦的尾巴被砸掉好几根毛,她大怒,忍不住骂了句‘缺德!’,这一骂不要紧,嘴里的肉掉了下来。狐狸立刻把肉接住,一溜烟似地跑开了。那乌鸦岂肯罢休,展翅飞追狐狸。我用高清望远镜观看,在两千米开外的一个土坡上,乌鸦和狐狸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搏斗……乌鸦怎么也夺不回那块肉,于是拨了手机。不一会儿,飞来数十个乌鸦,他们把狐狸团团围住,下面发生了什么,我不说相信大家也能猜测出来!从这件事上,我们不难看出,乌鸦对肉痴狂到什么程度!我当时恰好带着远程数码相机,便拍摄了好几十张照片,可谓铁证如山!”羽墨狠狠瞅了大肚一眼,愤然道:“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又怎样!我们乌鸦国粮食短缺,而进口的昆虫死犯又供不应求,至于本国的寄居性昆虫,也因广施农药和化肥,数量和质量都明显下降。迫不得已,我们中才有人饥不择食吃了点肉,何罪之有?”大肚冷笑道:“纯粹是强词夺理、自圆其说!就算你们真的闹饥荒,也不应该违反联合国宪章啊!倘若动物们都像你们这样胡吃乱吃,整个动物界不就方寸大乱了吗?况且,你们并非真的缺粮啊,倘若缺粮,你们就不会一再扩大酒厂的占地面积!还有,你们为何荒着那么多地而不种粮呢?”羽墨道:“你这人讲话怎么这样啊,什么叫‘荒着那么多地’啊?我们让地生草还不是吸引广大寄居性昆虫?还不是为他们创造舒适的生存环境?只有他们在草地上安家落户、繁衍生息了,我们才有可靠的食物来源……近年来,寄居性昆虫越来越少了,而且比以前更难捕捉了,甚至,他们中居然有人敢反抗!就拿蟋蟀来说吧,他们还专门组织了巡逻队,我们刚刚靠近草地,他们的巡逻队就分头通风报信……偶尔捉住几个老弱病残,可还没等往肚里咽,他们就在我们嘴里闹腾开了,不是咬我们的舌头,就是抓我们的牙龈,有的更差劲,竟然在我们嘴里屙屎拉尿……”大肚忍不住笑起来:“屎尿的味道可不怎么样啊!毕竟你们不是苍蝇,更不是屎壳郎!”嗡嗡这时插了嘴:“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不妨通知我们一声,我们愿意为你们打扫‘室内卫生’!”屎壳郎代表球球轻蔑地瞥了嗡嗡一眼道:“要说清理屎尿,你们苍蝇见我们屎壳郎差之甚远!”嗡嗡的自尊心显然受到了伤害,他反唇相讥道:“你们屎壳郎有何德何能?竟敢在大会上信口雌黄!不就是会滚几个粪蛋子吗?真是吃饱了撑的!更荒唐的是,你们的文学家竟把滚粪蛋颂扬为一种伟大的美的创造!有好事者还用大卡车装满形形色色的所谓的‘杰作’、‘艺术瑰宝’四处展览、兜售,所到之处,臭气冲天,人们只敢远观,岂敢亵玩焉?”球球暴跳起来,破口大骂:“老鸹嘴,叫不出他妈的好腔!”羽墨愤然道:“你怎么这样评价我们的语言呢?难道你不知道老鸹是乌鸦的俗称?我一见你这脏样,就直想吐!屎壳郎推小车--滚蛋吧!”嗡嗡唯恐天下不乱,在一旁给球球火上加油:“对,对!你快滚吧!别在这儿胡言乱语了!”球球恼羞成怒,声嘶力竭道:“屎壳郎滚蛋,何错之有?我们的产品是臭了点,但绝对是真货,而且个个是精品!比你们这些吃屎拉屎、无所作为的苍蝇要强得多!”嗡嗡不肯示弱:“滚几个粪蛋子就证明你们屎壳郎了不起了?粪蛋子滚得再多,能有什么用呢?”“当然有用!”说着,球球抽出屁股底下的大干粪蛋子,朝嗡嗡使劲砸去。狼国代表绿光却一声惨叫,众人看时,但见绿光正捂着嘴,爬在地上四处找牙呢。会场又一次骚动起来……
  球球知道事情闹大了,趁着乱劲匆匆离开会场,不想在大门口被两位警察拦住。球球低三下四地说:“拜托二位让我出去吧!改天我送给你们几颗最精美的粪蛋子!”那两个警察气得吹胡子瞪眼,呵斥他返回会场。球球没办法,只好又回去了。绿光正到处寻找该死的球球,见她又回来了,便“嗖”地一下扑过去,一口把她吞进肚里。众人大惊,蜡原也吓得脸色腊黄。几个警察忙拖着脚镣手铐捉拿绿光。只见绿光两眼一翻,口吐白沫,不省人事了。众人忙把绿光送到急救室,大会被迫暂停,下午再开。
  急救室内,绿光挂上了氧气。医生建议立刻给他动手术把球球从他肚里取出来,可绿光高低不肯,他说:“我并非怕受罪,之所以不愿动刀,是因为我做梦都想当一名飞行员……你们再想想别的办法吧!”医生说:“只有剖腹,别无他法!”绿光凄楚地叫了一声:“完了,彻底完了!我只有下辈子再圆空军梦了!既然别无选择,那就动刀吧!等那臭玩意儿出来后,我非得……哎吆,这狗日的又在我肚里翻跟头了……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下刀啊!”麻醉师赶忙给绿光注射了麻醉剂,主刀熟练地打开绿光的肚子,接着切开他的胃,只见球球喘着粗气爬了出来。主刀的助手忙把球球放进药剂水里为他洗洗身子,突然主刀惊叫起来,原来,从绿光的肚里蹦出来一个小狼崽,那狼崽咧着尖尖的小嘴直笑,笑过之后忽又大哭,大哭之后复又大笑,弄得众人毛骨悚然。公狼居然怀孩子,这在动物界可是旷古奇闻!主刀一边安排助理把狼崽带到育婴房护理,一边拨打著名狼科专家的电话。就在主刀把绿光的刀口缝到最后一针的时候,球球忽然跑进手术室,气喘吁吁地说:“坏了,坏了!我口袋里的五十万猫币的大钞掉在狼胃里了!”主刀正要拆线,绿光忽然坐起来,咬牙切齿地说:“看谁敢动这钱!我要把这五十万屙出来!权当那臭东西给我赔款了!”球球转身跑开了。
  下午,绿光排下了二十多枚“粪蛋子”,不用说这是球球在他肚里干的好事。绿光看得出来,这些圆圆的东西并不是粪蛋子,而是用尚未消化的肉食滚成的丸子。绿光持刀给每一个肉丸子都做了解剖,满怀希望地寻觅那张五十万巨钞。可是,当最后一个肉丸子被切开后,他绝望了。绿光心里就纳闷了:难道那巨款还在肚里不成?抑或那个臭东西在撒谎?绿光忽然感觉后者的可能性大,对,一定是球球怕事后承担赔款责任才出了这样一个馊主意!绿光顾不得刀口疼痛,擅自离开病房,急急向万国大会堂走去……
  绿光走进会场一看,球球正坐在主席台烈奇和蜡原的中间,只听那该死的家伙声泪俱下道:“……这么高规格的会议、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我竟被他一口吞到肚里,这让我以后怎么做人呢!况且我们屎壳郎族的族规又是那样严苛,凡是有辱使命者,一律处死并株连九族……尊敬的大会主席烈奇先生,您德高望重、正直善良,您千万要为我这个弱者做主啊!……”绿光早气得浑身战栗,只见他一个箭步走过去,一把把球球攥在手心里。球球大惊,直呼救命。会场又一次骚动起来……烈奇气得直蹦,吼叫道:“我三令五申,有话好好说,不准动手动脚,可有的人就是置若罔闻!尔等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大会主席!来人哪,给我把绿光拿下!几个国际警察立刻冲上去,绿光大叫道:“慢!容我说几句你们动手也不迟!”烈奇指着绿光怒吼道:“你屡犯规章,嚣张至极,哪还有说话的资格!还不快束手就擒!”绿光道:“我中午动了大手术,下午忍着剧痛来参加会议,就是想把一肚子委屈讲给诸位听听、让大家评评这个理儿!想不到素来明理达事的烈奇先生竟如此武断!这样对待一个刚下手术台的病人,您难道会心安理得?”听绿光这么连奉承带埋怨地一说,烈奇倒有些难为情了,是啊,有道是“偏听则暗,兼听则明”,就让他绿光也说说吧。想到这里,烈奇缓和了一下语气道:“看在你是病人的份上,就给你几分钟说话的时间,有什么苦,有什么冤,尽管说吧!”绿光放下球球,抹了一把汗,开腔了:“中午那场面,想必大家都看到了。大庭广众之下,屎壳郎代表球球竟然敢用硬粪蛋子袭击人……那比钢蛋铜球还坚硬的粪蛋子不偏不倚,正好打在我的嘴上,门牙当场被击落两颗,至今下落不明……在这样的情形下,但凡有一点血性的人都会勃然大怒……本来,我只是想把球球衔在嘴里吓唬吓唬她,不料她竟钻进我肚里!这个又臭又坏的东西在我胃里又抓又挠,把我折腾得死去活来。尽管如此,我仍不忍心让她死去,于是,我主动让医生剖开肚子,把她取出来……想不到这臭不要脸的娘儿们竟又回到会场上满嘴喷粪!尊敬的烈奇先生、尊敬的蜡原先生、尊敬的各位代表,我要是说半句谎话,天打五雷轰!您们看这事该如何了断?”烈奇道:“可你说的和球球所言恰恰相反!你们俩究竟是谁在撒谎?球球,你还有什么要辩驳的吗?”球球因被绿光攥在手里几分钟,全身疼痛,现在虽被放下,但仍头晕目眩,显然没有气力再讲话了。绿光恶狠狠地啐了一口痰道:“看看,不敢吭声了吧?在事实面前想不低头都难!”球球翻了翻眼皮,一脸无奈。烈奇道:“你们之间的事确实复杂,大会闭幕后再处理吧!”绿光不服气:“谁是谁非,一目了然!还犹豫什么?还不赶快把她绳之以法……”烈奇打断绿光的话:“别站着说话不费力!事情没你说的那样简单!哦,对了,听说你肚子里跑出来一个小狼崽,究竟怎么回事?你是个大老爷们,怎们能怀孩子呢?”绿光见烈奇的目光咄咄逼人,只好揭开了谜底。原来,绿光本是个怀了孕的母狼,出于好奇,她做了变性手术……烈奇听完绿光的一番解释,哭笑不得。他对绿光说:“你这不是好奇,是心理变态!”他手一摆:“你和球球随国际警察去国际法庭吧!”
  绿光和球球离开会场后,烈奇宣布大会继续进行。蜜蜂国代表酝酿道:“既然是食物工作大会,咱们就应该认真分析一下当前动物界食物方面所面临的严峻形势和存在的严重问题,然后群策群力、集思广益,探讨出一些解决食物问题的办法。有些代表不是相互辩论,而是相互攻击,甚至大打出手,这根本解决不了问题!”蚂蚁代表百转不迷道:“酝酿先生所言极是!大会不能再那样开下去了!我提议会议立刻转入正题!”烈奇道:“两位代表的意见很好!好了,大会开到现在,已有几十位代表发表了讲话,也许,他们的思想有点偏颇、言语有些尖刻、甚至行为有些过当,但有一点是值得肯定的:他们都或多或少地反映出了动物界食物方面所存在的问题……下面呢,请大家就如何解决这一问题展开讨论!”
  与会代表七嘴八舌说开了:老虎主张在动物界自由区回复古代的“弱肉强食”制,谁吃不饱饭或者想改善一下膳食,都可以到自由区碰碰运气,不过,胆小的千万莫去!因为自由区之行既是机遇也是挑战。骏马认为,应严禁素食动物吃肉、鼓励肉食动物吃些素食。他特别表扬了鸭子和鹅,说他们既吃鱼虾又吃谷物兼吃青草,这种杂食行为值得推广。豹子建议,为了增加肉食供应量,今后,无论哪种动物无论是否犯罪,只要死了,都有“捐躯”的义务。这样做,一来可以为生者提供食物,二来可以为自己的国家或者部族创点外汇,另外,动物都不火化了,既节葬又环保!蚯蚓道:“动物界对我们这些寄居性动物的人身保护问题缺少明确的法律依据。在《寄居性动物人身保护暂行条例》中,只是建议人们尽量不要伤害寄居性动物,含糊其辞、模棱两可。我们蚯蚓虽寄居在别国的地盘上,但我们在索取的同时也在默默奉献啊!我们和蜻蜓、瓢虫、屎壳郎、壁虎等一样属于寄居性良民,同青虫、豆虫、蚜虫、蚊子、苍蝇、蝉、蝗虫等寄居性恶民截然不同。寄居性恶民专干坏事,对他们格杀勿论实不为过。但是对我们这些寄居性良民就应该区别对待、另眼相看!借此机会,我想发点牢骚,我们蚯蚓向来发扬‘一不怕脏,二不怕苦’的精神,没日没夜地在土壤里辛勤劳作,吃的是土、屙的是粪……在我们的努力下,土地变得肥沃、庄稼及草木长得壮实、丰茂。让人痛心的是,不少人明明知道我们是益虫却偏偏伤害我们。尤其是在猫国,我们随时都有丧失性命的危险。为了钓鱼,猫把我们从土里挖出来,用刀子把我们碎尸数段,用以做诱饵。大家都知道,鱼类对我们蚯蚓是相当感兴趣的!为了满足自己的食欲,猫族竟用残忍的手段夺去我们鲜活的生命,然后再用我们的尸体去诱捕另一类鲜活的生命……我强烈呼吁联合国尽快出台一套完备的《寄居性良民合法权益保障法》并出版发行一种科普著作,名字最好是《寄居性良民与恶民区别面面观》。”
  以上几位的讲话在代表中引起强烈反响:有的全部接受、有的全盘否定,还有的未知可否,可谓众说纷纭、莫衷一是。烈奇一时没了主意。蜡原道:“不妨让各位代表把最能反映自己观点的书面材料报上来,会后咱们成立评议领导小组专门审阅这些材料,最后定夺。”经蜡原这么一点拨,烈奇愁眉顿展。一个小时后,烈奇让代表们把书面意见稿交到主席台上,他作了简明扼要的会议总结,然后宣布大会闭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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